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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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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樓是安雅宮最高的建築,它的屋頂是露天臺,被利用來曬棉被。

我躺在天臺邊緣上,每個金子在嘴裏咬過後放進錢袋裏。

“表妹是瘦了,為何你一點也不見瘦?”容塵總是在我毫無防範的時候突然冒出來,我被他嚇得一抖,險些把手裏的金袋子甩出去。

我怒目而視,我跟你不是很熟,請離我遠點!

容塵站在我旁邊,一把搶走我的錢袋,“你不是真心想幫表妹,只是想趁機斂點錢財?”

“還我!”我起身去搶。

“這事要是讓師父知道了……”

“強盜,哼!”

“剛吃過燕窩吧?”

我心虛了一下,又挺直腰板道:“沒有!”

“哦,嘴裏不僅有燕窩的氣味還有一股……濃濃的肉味。”

“廢,廢話,我晚飯吃了肉。”依舊有點心虛。

容塵驀地湊近我,一張狹長深邃的眸子在我眼前瞇了瞇,“吃成豬也好。”

“……”

“師父嫌棄了就會把你丟掉。”

“師父才不會呢!”

“我會哦。”

“……你,你憑什麽代替師父!哼!”

“過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你最該怕的人是誰了。”

“……”好無厘頭。

然而後來等到我真正意識到他話裏玄機的時候已經晚了。容塵真是一頭狐貍,不,他是一頭藏著狐貍心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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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在新年做的事都會被神靈祝福,肥妹挑了一件紅彤彤的襖裙,看著鏡子裏起碼瘦了十餘斤的自己咧嘴大笑。

雖然肥妹也只是瘦到比我稍稍圓潤的鋥度,不過已經比以前好看多了。

今個兒趁著喜慶,她鐵了心要沾沾喜氣去向司馬錚表白。

剛表白失敗被慕容芙香拒絕的司馬錚看上去心情很不陽光。

肥妹把手中芙蓉糕遞給司馬錚,甜兮兮地道:“司馬哥哥這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

司馬錚接過芙蓉糕,面上不見一絲喜色。

“嘗一塊啊,看看好不好吃?”肥妹羞答答地道。

司馬錚咬一口,扔掉:“好難吃!”

“我向呆子學了好久的。”肥妹拿起一塊咬一口,“雖然比不上呆子做的,但也不算難吃啊。司馬哥哥,我看你很喜歡芙蓉糕啊,再嘗嘗嘛……”

司馬錚將手中的芙蓉糕全部倒在地上,言語不善道:“我喜歡吃芙蓉糕那是因為小香喜歡吃!既然小香不在這,我也不用裝了!”

“司馬哥哥你不要生氣,對不起對不起,以後我不做芙蓉糕給你吃了……司馬哥哥,哇,哇喜歡你!”肥妹終於鼓起勇氣表白,然後低著頭害羞地扭胳膊。

“呵!”

肥妹在司馬錚冷笑中擡起頭。

“喜歡我?你拿什麽喜歡我?”

“我……我有父王母後,很多金銀珠寶,還有太監……”

我躲在斷墻後一臉黑線。

“夠了公主!我沒時間陪你玩,我還得回去想辦法和小香求和呢!”

眼看司馬錚離開,肥妹垂著雙手,緊握拳頭吼道:“不準走!”

“公主,你還有什麽事?”這句話的語氣明顯有著不耐煩的情緒。

即使很用力地忍著,但肥妹還是哭出聲來,“司馬哥哥一點也不喜歡我是嗎?”

“是!”

“還很討厭我對嗎?”

“對!”

“為什麽?”

“我勸公主以後還是不要和那個什麽肉在一起!減肥?呵,減下一點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肥?你不知道很多人都在看笑話麽?公主以後也別對我司馬錚抱有任何心思了,除了小香,我不會喜歡其他女孩子了!”冷冷道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肥妹哭倒在地上,我跑去扶她,她一把推開我,吼道:“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得司馬哥哥討厭我!你說我只要減肥就能變得比慕容小妖精好看!你都在騙我!就算變漂亮了也沒用!司馬哥哥只會喜歡慕容小妖精!豬呆子,我討厭你!我恨你!”

哭吧,不哭怎麽發洩。

我坐在肥妹旁邊,看著她抓起我的衣袖瘋狂擦拭鼻涕眼淚。

“呆子!我是不是一輩子都沒人喜歡了?”

“誰說的?你父王母後那麽疼你,一定很喜歡你啊!”

“父王母後當然喜歡我啊,除了他們,不會再有人喜歡我了!”

“誰說的?你親弟弟,你表哥一定也喜歡你啊!”

“弟弟那麽小,表哥每天都只會冷著臉不說話!沒有人喜歡我了!”

“誰說的?我覺得你挺好的啊。”

“呆子……”

幹嘛用淚汪汪的眼睛這樣看著我?

“呆子,你喜歡我嗎?”

“……”

“你說啊!”一大把鼻涕擦在我衣服上。

“喜歡喜歡。”

“喜歡我什麽?”

“和我一樣圓潤。”

“別的呢?”

“……”我想了想,“夠單純?”

肥妹歪著腦袋看我。

“在我身邊的人各個都藏著秘密,心思深得難見底。你是我在今生遇見的第一個可以讓我完全不用去收斂自己的人。”

“收斂自己?”

“也許以後你會懂吧。此時你還能放縱地做自己,就該好好珍惜知道嗎?沒有人值得你放棄自我去追求,你表哥不值得,司馬錚更不值得,在某些方面你比他們優秀,總有一天你也會有你的驕傲。”

“我的驕傲?”

“就是誰也不能從你身上拿走的東西。好了,我們起來,雖然傷口不會很快愈合,但隨著時間過去,它只會是你成長的財富。”

“呆子……你的話……好深奧,我不是……很懂。”

“……沒事,以後會懂的。”

“啊!”肥妹一聲慘叫。

我意識到危機時人已經被裝入麻袋了。

歐我的鍋!這是被綁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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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如人生,人生如戲。”雖然我很不想說這句話,因為它太俗套,但往往越是被人說爛、容易落入俗套的東西才越真理。比如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人生苦短,及時享樂”、“道不同不相為謀,亦各從其志也”等等。

為什麽提到人生如戲,因為之後發生一連串的事都充滿了戲劇性。

公主向司馬錚表白失敗後,連同無辜的我一起被人綁架。

原因是護遠將軍叛變,籌碼在手進行逼宮。

重病在身的朔陽王驚嚇過度,突然一命嗚呼,薨了。

王後去向自己的金蘭姐妹司馬夫人求助,怎料落入陷阱,也被綁架了。

容塵手握遺詔當機立斷登基。

將我們從密室裏救出來的人是司馬錚。

逃跑途中敗露行跡,師父和師弟趕來之前,王後為肥妹擋了一刀,也去了。

我撿起遺落在地上的大刀,第一次插進人的胸口,把刀抽出來的時候鮮血彪了我一臉,原來殺人,並不是很難。

新登基的遼芝大王聯合慕容軍慨率領軍隊抵擋叛軍,最後贏了戰爭,砍了司馬超雄和大兒子司馬朢的腦袋,成功掃蕩了司馬家的殘餘兵力。

先皇出殯那天,肥妹直接哭暈在儀式上。

整件事情過去後,肥妹又瘦了差不多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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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花樓頂找到肥妹,以前每次帶她來這裏是為了給她稱體重,而我會在稱重的東西上做手腳,每次稱重會比真實的情況少一斤,在向司馬錚表白之前肥妹一直都以為自己瘦了二十多斤。

“呆子,你說父王母後會變成小星星麽?”

我差點被落在地上的竹竿絆倒。

“會。”我走到她身邊坐下,鬼使神差地答道,差點就將“芭比,你會唱小星星嗎?”唱出口。

“是不是最亮的那兩顆?”

“嗯。”

“呆子,現在連父王母後都不在了,真的沒有人喜歡我了。”從來沒有聽過肥妹如此蒼涼無力的聲音。

“不是還有我嗎?”

“是啊,呆子,我只有你了。”肥妹靠在我的肩膀上抽泣。

“我唱首歌給你聽?”

肥妹點點頭。

(以為我要唱小星星的你們也太天真了)

“Girls Just Wanna Have Fun-Cyndi Lauper,

Ie home in the morning light,

My mother says when you gonna live your life right,

Oh mama dear we're not the fortunate ones,

And girls they want to have fun,

Oh girls just want to have fun

……

Some boys take a beautiful girl,

And hide her away from the rest of the world,

I want to be the one to walk in the sun,

Oh girls they wanna have fun,

Oh girls just wanna have,

That's all they really want,

Is some fun,

When the working day is done,

Oh girls, they wanna have fun,

Oh girls, they wanna have fun……”

肥妹瞪著一雙圓眼睛,“聽不懂,不過旋律很好聽。呆子,歌詞都講的什麽?”

我想了想開始胡扯:“就是講女孩兒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只要努力堅持在陽光下邁開步子大步地向前走,積極的心態總會讓她的生活變得更加多姿多彩。”

“呆子,你到底是哪裏人啊?為什麽會說我聽不懂的話?”

“我……我是外星人。來自那裏!”我指指星空。

“來自星星的你!”肥妹驚叫出聲。

我一頭汗水,“是啊,來自星星的我。”

“你騙人!”肥妹一捏我的肉,“你明明是人!”

“哈哈哈哈,來自星星的人當然是人啦!”

“你騙人!你明明是神!”

“……嗯,我是神!”我一本正經道。

“呆子……”肥妹突然淚眼汪汪地看我,“你真好!”

“其實我也沒你想象中那麽好……”我在你那裏騙了很多錢。

肥妹抓住我的胳膊,把頭壓在我肩膀上,“呆子,你很好很好很好!答應我,就算你是神,也不要回星星去好嗎?”

“……就算不回星星去,也不會呆在這裏的吧……”幾乎脫口而出感概道。

肥妹驀地擡起頭,惡狠狠地道:“你敢走我就把你的腿剁了!”

“我不走,打死也不走!”我在肥妹認真的表情中投降。

肥妹開心地倚著我,然後睡著了。

我望著浩瀚繁星,突然想起許多關於前世的事。

我前世也算是“灰姑娘”的現實版,但終歸是現實。

童話裏灰姑娘與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我卻在故事的最後變成了美人魚。

林柏慈和我是青梅竹馬,小學畢業去了美國,十年後他學成回國,我也從曾經衣食無憂的千金小姐變成了每日為繼母和兩妹妹洗衣做飯刷馬桶的粗俗妹。

那天是他生日,我用兼職攢出的生活費買了他小時候最愛吃的甜品,穿上舍友為我湊錢在淘寶買的小禮服,一蹦一跳去他家參加宴會。

說起小禮服,不由得讓我想起我那三個善良的逗比室友。她們每人每年都要申請貧困助學金,每個月的生活費也不充裕,卻在這件事上著實給了我一個大驚喜,真的很大!

當她們告訴我的時候她們已經把華麗的小禮服買了,我一聽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三天後我的豪華小禮服到了,拆開拿出來穿上,靚麗的紫色,像蛋糕一樣的蓬蓬裙,裙擺上鑲嵌著五顏六色的蝴蝶,在左肩上還有一朵碩大的紅花,紅花上嵌著幾粒細小的珍珠。

小唐是個東北姑娘,“哎呀媽啊,色差也忒大了,跟圖片上完全不一樣啊!”

小欣是個溫柔的妹紙,“圖片上明明很華麗的,為什麽小森你穿起來像要去出席鄉村歌舞會?”

小芹一向直腸子,“呵呵,這難道不是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塑料皮?”說罷轉身打開電腦給淘寶店主毫不留情地打了全差評。沒過幾分鐘小芹手機鈴聲震耳欲聾地響了。

淘寶店主找她改評論,小芹是女漢紙,對著手機一口氣吐槽完關機。

在三人各種覆雜的眼神裏我微微一笑:“沒事,情人眼裏出西施嘛。我走咯,祝福我吧!餵,都什麽眼神!我又不是去上斷頭臺!小欣,我今晚可能回來的比較晚,如果超過十一點沒回來你們就別等我了,記得早點熄燈睡覺,明早有四節課。”

“遵命,舍長!”小欣比出敬禮的手勢笑道。

“蛋糕我也給你們買了,在我櫃子裏……”話還沒說完一個個就跑去翻我的櫃子,我笑笑轉身走出寢室,在門口又望了她們一眼,卻沒想到這一眼之後我們從此時空相隔。

去宴會的路上下起小雨,依然不影響我即將見到王子的歡快心情。

然而現實的轟炸機總是出其不意,喜歡殺人類一個措手不及。

我站在他家大門前,石化。

裝著甜品的盒子從手中滑落,王子就在眼前,卻已經有了白雪公主。

那身著白色鑲鉆優雅修身長款禮服與王子在細雨中深情擁吻的女人我再熟悉不過,她是我從小的死對頭,我爸破產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們家族。

王子在與白雪公主擁吻中看見我,那眼神驚愕的就像看見鬼。

白雪公主轉頭看見是我,套著白手套的纖細手指掩在嘴上,盡情地嘲笑我。

我在慘敗中落荒而逃,雨神不知是在落井下石還是要以景襯情,小雨突然變成磅礴大雨,嘩啦啦地朝身上砸。

我全身最昂貴的便是腳上這雙鞋,那是我在抄家時偷藏的唯一貴重物品,我把它埋在後院的杏花樹下,後來借著找風箏的理由得到別墅新主人的允許,在那兒拾回我故意剪斷的風箏,也帶走了這雙鞋。

它是我母親病危時為我將來結婚而提前準備的禮物,卻在我絕望的雨夜裏,其中一只掉下了橋。

我拎著另一只鞋跑到橋下,水勢猛漲,將本在淺岸上的小高跟沖進河裏。

人一旦深感絕望,真的什麽也顧不了。我眼睛死鎖被河水沖走的小高跟,奮不顧身沒進水裏撈。

來不及慶幸自己水性好,兇猛的水浪將我沖走,天色忽然白光一綻,手裏的鞋子呲呲呲地亮起藍光,我渾身頓時像觸電一樣顫抖。

是的,我就是這樣狗血地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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